我叫
沐甚雨,是江南沐家莊“急公好義”沐好義的獨子,本來家裡財產頗豐,可惜我那個老爹既然人稱“急公好義”,就知道他花了多少白花花的冤枉銀子去填這個虛名。
老爹在我十六歲那年撒手西歸,那時家裡已經入不敷出,我又和老孃坐吃山空了兩年,到我十八歲,正常男子該成家立業的年紀,家裡卻窮的快要喝西北風了。
這天老孃照例把我叫到面前:“兒啊,當初你爹不聽為娘勸告,說什麼要仗義疏財,博得身前身後名,可憐他白髮還沒生,就眼睛一閉自個兒走了,剩下我孤兒寡母可怎生是好?”
“娘,您昨天,前天,大前天,大大前天,從父親走後就總說這兩句,累不累啊?”我也照例老樣子回她。
“唉,如今那些親朋好友,避咱們母子倆像避瘟神似的,也不想想當初拿了咱家多少好處!”
“誰叫咱家現在撈不到好處呢,娘,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快講啊,沒事我可要玩去了!”
“世態人情,冷暖自知,孩子,為娘千想萬想,要讓沐家重複興旺,只有靠孩兒你了,因此為娘雖萬般不捨,還是要放你去江湖闖蕩,待你功成名就讓沐家聲名重振。”
“娘,其實您是怕多張嘴吃飯吧,我以後少吃點不行嗎?別趕我走!”
“你這個不肖之子,男子漢大丈夫當立於天地間,你成天只知吃飯玩耍,如此不求上進,讓為娘將來……嗚嗚……!”
我見老孃哭了,不禁慌了手腳:“好了好了,我走還不行嗎,娘您也用不著哭啊!”
“娘替你都準備好了,這是盤纏,揀日不如撞日,今天就走,不闖蕩出一番事業,就不要拿臉回來見娘!”
“……也不用這麼急吧!”我開啟那個小袋子往裡一張:“全是銅錢,一塊銀子都沒有嗎?”
見老孃臉又黑了,我舉手投降:“……沒事,這就走,這就走!”
終於被攆出來了,誰叫我看起來弱不禁風,飯量卻大的嚇死人,老孃靠刺繡養她自己已經很辛苦,更何況還多了個一頓能吃掉她刺繡幾天所得的兒子,這個兒子又很不爭氣,除了一張英俊不凡(自認為)的臉,一無所長。